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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似乎不太待见雪绒，自马背利落的跳下，将马儿交给属下，扫视一眼雪绒，大踏步走进大理寺。
雪绒暗自翻个白眼，跟了上去。
大理寺停尸房里，姬玄悦的尸体安安静静地躺在石台上，进屋前雪绒带上手套面巾，角落里点着淡淡祛味香，饶是这般，也挡不住尸身腐臭气味。
姬玄悦尸首此刻盖着层白布，仵作指着尸体，对卫承之说道：“死者脖颈前有一处勒痕，勒沟在喉头下半寸位置，勒痕粗糙磨损肌肤严重，应当是粗布麻绳一类。
勒痕上下边缘破皮出血……”
仵作说至一半，忽然停了下来，他一脸苦涩，顿了两秒闭眼揭开白布，姬玄悦的尸体暴露在众人视野。
雪绒方才听着仵作解释，一直盯着尸首，白布一被掀开，雪绒猝不及防地看清。
石台上躺着位面容姣好的女子，胸前赫然一个血洞先从锁骨延伸至腰腹，偏左心口的心脏不翼而飞。
画面太过血腥，血洞中脾脏肠胃混在一起，暗红色的血迹把器官凝成一大坨，看的人忍不住作呕。
雪绒被血糊淋啦的画面冲击，捂着嘴跑到墙角吐起来。
难怪锦衣卫发现尸体就去抓她，姬玄悦死状过于瘆人，还被人挖去心脏。
卫承之再次看到尸体，还是忍不住皱眉。
这时，仵作皱了皱眉，说出自己的疑问：“死者被发现时衣裳好好的穿在身上，直到我验尸才发现她的心脏不翼而飞。
死者的衣裳上和死者的指缝中存留着碎肉鲜血，胸腔被破开的血洞附近却没有划痕。”
“按道理说，凶手杀死她后挖去心脏，血迹应该在胸口和腰腹出现，尸体不曾有拖动痕迹，尸体指缝也有大量血迹。”
话说完后，仵作心里疑惑更甚：“既然如此，那死者指缝中的血迹碎肉便不是自己的。
很可能是凶手挖心时，死者还活着，挣扎时留下的。”
雪绒皱皱眉，那就说不通。
凶手既然是想勒死姬玄悦，又为什么在姬玄悦还有意识的情况下放弃这个想法，转而去刨心呢？
最后给姬玄悦穿好衣裳，难道是凶手临时起意？
卫承之和雪绒想的一样：“不排除死者被挖心时还活着的可能，也可能是凶手留给我们的干扰线索，还有其他发现吗？”
“大致如此，属下已拟好验状”
仵作递上验状：“还有一处，死者衣裳上沾了些颜料类物质，属下在此道涉及极少，暂未看出是什么。”
听到颜料，雪绒忍着想吐，开口：“我，我或许可以帮上忙。”
仵作没把雪绒的话放在心上，一个闺阁小姐能懂什么？
仵作把姬玄悦的衣裳拿来，指给卫承之看一处蓝色脏污，雪绒见仵作不理会自己，也不恼，凑到卫承之旁边一同看起衣裳。
卫承之余光看见雪绒凑过来，拿着衣裳往她那边挪动一些。
可惜他并不精通此道，端详半天也没看出是什么颜料。
他稍一侧头，雪绒聚精会神地观察着，他问道：“可看出什么了？”
“看出来了。”
雪绒也不瞒着，大大方方地讲：“颜色偏云水蓝和井天蓝色。
颜料染在衣裳上，混着衣裳本来颜色，呈现出偏深的涧石蓝色。”
雪绒见卫承之不否定，大胆地用指尖轻捻，纤长白皙的手指沾上蓝色颜料。
她又说：“现在常用宝石制作颜料，能调出这个颜色的宝石有天青石、方解石。”
雪绒将自己的推测说出来，仵作敷衍道：“现在染布料的颜料多为草木汁液，姑娘凭何断定这是宝石研磨制成的颜料？”
雪绒料到仵作会质疑自己，抬起指尖到仵作面前：“你看，我手上这颜料在蜡烛下闪着光泽，轻捻指尖不会滞涩，若是植物汁液的颜料，沾在手上会发粘稠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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