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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就觉得他们是在敷衍我,不过,其实他们确实没说错我吧,我的心软与心硬都是在常人该心软的时候心软,在常人该心硬的时候心硬,我确实不把那些和我无关的人当人看,因为他们与我无关,所有人都这样,不了解一个人的时候,就很难对他产生共情,了解了一个人之后,就不一样了,但是做生意,需要对有关的人也不能心软,需要对看不惯的人也不能情绪用事,我确实没有这个素质。”
他自嘲一笑:“对不起啊师父,大老远跑来给你添堵,我之后……之后应该不会再做这种事了,我打算退圈了,然后午夜传媒的股权,转给我爸妈吧,我本来在公司就是个挂名创始人,我自己也知道我没什么用,娱乐圈也没必要待着了,本来就是得不到爸妈的认可所以想拿其他人的认可凑合用呗,无非就是这么回事,为了自己一己私欲所以荼毒观众眼睛,好像确实没必要。”
“……师父再见。”
秦尤:“再见。”
褚文俊离开后没多久,秦尤从喻翡地方得到了最新消息,天白电影开始了内部洗牌,顾天白被罢免了。
天白电影想要与午夜传媒握手言和,为此开出了非常大出血的合约,并且强调顾天白以后不会再参与公司事务,特助先生坚定要求他们不讲和,不过那估计是代表了褚家父母的意思,他们想要一个上下游链条全包含的公司,而不是一个纯粹的艺人培养公司,他们现在生产的利润在褚家父母看来不值一提,天白电影这大出血的条约在他们看来自然也是蝇头小利,他们的目光一向更“长远”
,但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目光能如此长远,是因为他们对这个公司的态度一直是成了更好,玩脱了破产也无所谓。
她将所有利害都给秦尤摆了一遍,然后给了自己的想法,当然最终还是由秦尤做定夺。
秦尤看过那份合约后:
“同意吧,我回来签。”
然后她打通了喻翡的电话:“可以准备架空那位代理人了,越快越好,褚文俊不干了,那两位估计很快就会忍不住伸手。”
“好。”
有些话不方便以文字形式留存。
看上去久很有分量的门被推开的时候,从门内走出来的顾山看上去老了十岁,明明几年前,他还意气风发的像是三四十的中年人。
门口,一身白的顾天白紧张地站起了身,她的秘书脸上闪过一丝古怪的神色,她从未见过顾天白如此紧张的样子,不安的神色,紧绞的双手,还有此时这急切的起身,她几乎都快觉得面前这个人不是那个始终执掌公司内生杀大权的顾氏千金,而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了。
顾山轻轻摇了摇头,顾天白的脸上瞬间惨白一片。
而紧跟着顾山身后走出来的,是一群年纪样貌神色各异的股东,他们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神色或冷漠或是平淡的喜悦,好像刚刚不是股东大会,只是一个平常的茶会一般,有几个人路过顾山的时候还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可别往心里去啊,都是为了公司考虑嘛。”
他全程没有看就在顾山身边的顾天白一眼,明明刚刚那场耗时长久的股东大会的主要目的就是罢免她,他和顾山说完话就转身离开了。
顾天白的秘书站在旁边默默看着,她从未觉得顾天白如此渺小过,她跟了顾天白很久,见过她各色模样,没有一种是像现在这样,她站在顾山身边,股东们陆续走过她,或是驻足和顾山说一两句话,或是不说,她站在那里,就像是被爸爸带来工作场合的孩子,而她偏偏出于这极端的不安下意识地抓紧了顾山的手臂,头也高高地扬了起来。
秘书不忍心再看这个场面,闭上了自己的眼睛,一向将顾天白视作无所不能的偶像的她,感到心中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了。
第143章
《背叛者,复仇者》的剧组终于组建完毕,准备了大半年的秦尤于是入组。
秦尤坐在化妆椅里由着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抹的时候,这部电影女二的扮演者走进了片场。
这位女二的扮演者——伊丽莎白·埃文斯在好莱坞也算很有名气了,她出演过不少经典电影,文艺片商业片都有,很是刷了个脸熟,但是比起她的角色与表演,观众们更熟悉的是她的家室,她的母亲是上世纪的知名演员,父亲拥有一个叫人一听就知道是做什么的姓氏,所以她入圈演戏用的是母姓,然后教父是Steve导演,从小就在Steve导演的作品中有过客串。
普鲁托曾经为她数次公关过奥斯卡,有成功的也有没成功的,这次显然又想为她搞个最佳女配的小金人了。
伊丽莎白·埃文斯有着一头颜色极浅的金发,脸上挂着温柔而极有距离干的微笑,一路和工作人员打着招呼走了进来。
今天要拍的第一场戏,就是秦尤和这位伊丽莎白的对手戏。
说起来,就像秦尤与卢有着极多的共同点一样,伊丽莎白与她要饰演的角色,卢的一生挚友爱伦,也有着极其之多的共同点。
比如爱伦也是出身良好的金发白女,因为过于有钱所以从来视金钱如粪土,她不能理解怎么有人能汲汲营营就为了赚钱,她的人生目标是更理想化更纯粹的,她要实现的是精神上的追求——因此,她创建了一个慈善性质的女权组织,专门宣扬女性的困境与帮助需要帮助的女性,与此同时,她还出了一本书,讲述自己关于女权主义的思考。
她出书时,已经做好了自己会遭受到许多来自许多方向的抨击,男人,保守主义者,还有那些不愿正视自己处境的女人,她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甚至可以说有些兴奋,因为这些抨击会证明她所做的事是有意义的。
但是她唯一没做好准备的就是来自“自己人”
的怒火。
她的书出版之后,反应最强烈的反而是她以为是自己人的同是女权主义者的一些人——她们怒骂她高高在上的自恋姿态,她们说,她这种含着金汤勺出身的人根本不懂她们要面临的真正的困难,她只是把女权当做自己的装点,出书来炫耀自己所拥有的一切以及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批评那些做不到的人,全然不顾她们是否拥有她这样与生俱来的轻松条件,她根本不配代表她们说话。
这抨击来得极为猛烈,言辞更是尖刻,互联网时代,什么都是透明的,她的出身,她的童年,她留存下来的一切痕迹都被挖了出来,网友们讽刺着她——“我要是有这样的出身,我当然也可以这样每天就喊喊口号什么都不用伤神什么都不用考虑”
,“谁不想做工作就是负责慈善的富太太富小姐?”
,“这种阶层的人假装很懂我们的辛苦到底是有什么大病?”
……等等等等,诸如此类的。
平心而论,她确实有些高高在上的说教姿态,这的确是她的出身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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