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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今日去军营了，眼下回不来，”
如雨先让沈卿岁用了早膳，才吞吞吐吐地把坏消息告诉她，“娘娘，沈长林要来见您，陛下让您先去盛萃宫待一天，等沈长林走了，他接您会金宸殿。”
“父亲要来？”
早不来晚不来，霍斯景一不在他就要来。
沈卿岁难以置信地向如雨确认了三遍，发现事情再无回转的余地后，她哭丧着脸，怕得眼泪打转。
“我不想见他……”
“但沈长林总会来的。
陛下说了，娘娘如今的身份比沈长林还高上一头，不用怕他。”
如雨跟在沈卿岁身边，听她讲过许多在沈家的往事。
随着主仆二人感情越来越深，如雨恨沈长林恨得牙痒痒。
“……你帮我寻件贵重的衣服，还有那些珠宝首饰，都拿过来。”
人靠衣裳马靠鞍，沈卿岁气场不强，就靠打扮震震沈长林的威风。
她生怕被沈长林看轻了去，画上妆容后对着镜子照了八百来遍，直到一点瑕疵也找不着了才肯罢休。
“好看吗？”
“好看好看，娘娘站在这，跟画里走出来的一样好看。”
“娘娘，沈长林来了。”
“知道了。”
沈卿岁强装镇定地起身，被衣袖遮住的手却攥得紧紧的，指甲在掌心划出了深深的印痕。
她走到盛萃宫门口，远远看到沈长林，揩了胭脂的俏丽脸蛋一下变得煞白。
“娘娘……”
如雨很是担心，但也不能帮沈卿岁做什么。
墨竹对沈卿岁和沈长林之间的了解都是从如雨那道听途说的，尽管觉得沈长林是个人渣，对沈长林的恨倒没有如雨的那么深，还能装个笑脸去迎接。
“纯嫔娘娘，许久不见，”
分明该是父女二人相见，彼此泪眼汪汪嘘寒问暖的场面，在沈卿岁和沈长林两人身上却是客客气气，仿佛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近日可好？”
“不劳父亲操心，女儿过得很好。”
沈长林维持着笑意，毕竟依近日霍斯景对沈卿岁的盛宠程度，盛萃宫估计里里外外都是霍斯景的眼线，今日他说什么都会传到霍斯景耳朵里，他可不敢对风头正盛的沈卿岁出言不逊。
只是沈卿岁打扮得雍容华贵，沈长林是只老狐狸，一眼便看出她不过是强撑气势罢了，骨子里还是那个早就被他挫去锋芒、逆来顺受的软弱私生女。
“外头冷，还是进去说吧，”
沈长林瞧不起仗着帝王宠爱才得了势的沈卿岁，向过去一样吆喝她，尽管在盛萃宫她是主，他是客，“陛下宠着你，也不枉我的良苦用心。”
良苦用心？
沈卿岁低低地应了声，心里却难受得紧。
从小，沈长林就告诉她，她以后是要入宫讨霍斯景高兴的玩意儿，不教她认字读书、不教她礼义廉耻，反而教她媚人的勾栏样式，教她怎么做动作展现美，怎么说话勾起霍斯景的怜爱。
学不会就打，学会了也骂。
骂她怪不得是外室的女儿，生下来就是狐狸精。
只要府里的人不弄花她的脸，在她的身上留下不可逆的疤，沈长林从来不插手管府中人对她的欺侮。
慢慢的，她把自己缩在一个壳里，不敢表达、不敢倾诉，那些勾引人的伎俩她只会在沈长林请的花魁面前装装样子得个及格，别的时候她连笑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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