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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霍斯景明知沈卿岁是被人冤枉的,可他就是想把她扔进冷宫。
他难道不知道冷宫会把人逼疯吗?他当然知道,但那时的他恨着沈卿岁,恨着自己,他让沈卿岁受苦,是因为自己不敢面对内心的懦弱,是想让沈卿岁离他远远的好让自己摆脱,私心却又不愿将沈卿岁离开自己的身边。
他犹豫、怯懦,折磨沈卿岁,也折磨自己。
“我不喜欢冷宫。”
她撅着嘴,在霍斯景的安抚下,讲起往事时她像是早已释怀般轻描淡写地讲述,其实她知道自己当时有多苦、有多痛。
泪意在眼眶聚集,却迟迟有泪流下。
都说泪是无色的血,她想,她的血已经流干了吧。
“我让人把冷宫拆掉,以后见不到,是不是会好些?”
霍斯景不知说什么好,折了个简单粗暴的方式问。
“陛下不懂……”
沈卿岁摇着头,也不看霍斯景,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的确不懂。
岁岁告诉我,好么?”
他揉揉沈卿岁的脑袋,见沈卿岁不愿多说,便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岁岁是要我自己领悟吗,那等我悟到了再告诉岁岁,岁岁检查一下我说的对不对,好不好?”
沈卿岁就是不搭话。
霍斯景怕她哭,想捧起她的脸看看,手指刚触碰到女孩的脸颊,便被她躲开。
“……岁岁,”
霍斯景的表情很受伤,但他此刻的悲伤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他施加在沈卿岁身上的一切,沈卿岁没杀了他都算好的,他怎么有资格因为沈卿岁抵触他的触碰而难过呢,“你看,我们到宫外了。”
他指着马车外,转移沈卿岁的注意力。
沈卿岁到底还是个小姑娘,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
听到“宫外”
,就算再委屈也悄悄抬眼好奇地向外张望,这一张望便看到有意思的景,一下忘了埋在心底的感伤。
“记得上回我从宫外带回来的糖人吗,”
哄孩子的小玩意儿,沈卿岁喜欢得紧,美中不足的是她觉得还不够甜,“先留肚子在陆父那里好好吃一顿,等回宫我们就不坐马车了,路上看到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就买下来,好不好?”
沈卿岁当然一百个愿意。
霍斯景感染着自己的机智,在沈卿岁叽叽喳喳的询问声中,马车抵达了目的地。
相比沈家铺张奢华的大宅,陆府就显得有些寒酸了。
不过整体肃穆典雅的格调彰显出主人家谦逊沉稳的性格,沈卿岁站在门口,被霍斯景紧紧牵着手,却依然有些紧张。
“别怕,跟我进去就好了。”
“陆夫人……是哪位?”
沈卿岁满脑子都是怕叫错人。
“跟着我喊,我称呼他们什么,你就跟着称呼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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