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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嫔妾......睡过了头，没能及时伺候陛下......望陛下......恕罪......”
沈卿岁不觉得这是小罪。
她怕霍斯景的惩罚，平日鞭子板子罚跪都是家常便饭，她真触犯了宫规，针刑水刑杖刑，每次还没受完她便昏死了过去，醒了之后再是新一轮折磨。
她真的怕了。
霍斯景想起来了。
他让沈卿岁侍寝之后从来不许她上床歇息，也不许她回宫，只准她在内殿跪着等清晨时分，伺候他更衣上朝后才能回去休息一会儿。
有一次，他把人折腾狠了，沈卿岁累得不行，跪着的时候打起了瞌睡，虽然膝盖很疼，但她依然靠着墙睡过去了。
霍斯景醒来时像往常一样等沈卿岁过来，往旁边一看，却见她睡着了。
鬼使神差的，他没有直接把人叫醒。
他让德胜去通知早朝取消，屏退了众人，等沈卿岁自己醒来。
他瞧着沈卿岁苍白的睡颜，这在梦里时常见到的人儿，让他常常心生怜爱，却因为对她母家的恨意演化成了病态的感情。
那会儿，沈卿岁似乎做了噩梦，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想抚平她紧皱的眉头，却把人惊醒了。
沈卿岁一睁眼，看到的便是不近人情的霍斯景流露出心疼的神情，正抚摸着她的额头。
她一时愣了神。
被她看到，霍斯景害怕被她察觉出什么别的情愫，以侍候不周、消极怠懒为由，罚她到祠堂跪上三天。
那三天，她差点得上腿疾。
德胜悄悄试探了霍斯景的心思，给沈卿岁带了好药，加上如雨的细心照料，而霍斯景在那段时间也没找她麻烦，这才让她差不多恢复如初。
霍斯景心中酸涩，竭力保持柔和的语调，试图减少沈卿岁的恐惧。
“人人都要睡觉，你睡眠本来就不好，多睡会儿我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怪罪你呢。”
德胜正准备进来提醒霍斯景要上早朝了，瞧见这景象，站在原地没敢动。
“我要上早朝了......”
不等霍斯景说完，沈卿岁急切地开口：“嫔妾为陛下更衣......”
“不，”
霍斯景心口一疼，眼眶微红，强忍泪意。
他轻轻拨弄散乱在沈卿岁脸庞上的发丝，察觉到她想躲，便缩回了手，只是用目光抚摸着她瘦削的脸，“我是要问，你想不想我去上早朝。”
“嫔妾不敢......”
这种问题，沈卿岁不用动脑子想都知道，完全是拿来刁难人的。
早朝如此重要的事，竟来问她一个小小嫔妃的意见，回与不回，只要霍斯景想，一个干政的帽子便能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如果你想让我去，我就去。
你再多睡会，等我回来伺候你用早膳；如果不想让我去，我就不去。
睡觉用膳还是听故事聊天，都随你。
岁岁，你选一个，嗯？”
德胜耳朵尖，听到这话，立马回去通知朝臣今日早朝取消。
反正不管沈卿岁选什么，今天这架势，霍斯景都会留下来的。
霍斯景的性子，他还不清楚吗。
一个“伺候”
，一个“随你”
，沈卿岁不敢想这是她能听到的话。
她呆呆地看着霍斯景。
他的温柔，原来不是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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