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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局面后，曹明便带着部分禁卫军巡查整座乾心宫，以免还有漏网之鱼。
行至偏殿之时听得有人呼救，他们便冲上前去，继而在偏殿之中发现了长公主的尸身，想到元德帝与长公主的关系，曹明一时难以开口。
元德帝瞧着曹明这副模样，心头忽然一紧，沉声说道：“只是什么？给朕把话讲明白！”
曹明身子轻颤，顶着巨大压力，一咬牙就将未说完的话说了出来：“只是殿内发现了静仪长公主的尸身，偏殿东侧，长公主驸马亦是气绝！”
“什么！”
江宴失声惊呼，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沉稳气度。
柳如絮原本低垂的眉眼瞬间抬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元德帝身边的得福更是脸色煞白，他连忙担忧地望向元德帝，嘴唇哆嗦着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是看着圣上长大的，自然知晓，静仪长公主在圣上心中占了怎样的分量……
元德帝神色有一瞬间的空白，这是他成为帝王后再未出现过的神态。
幼时母后早逝，宫中凶险，陪着他一路走来，护着他平安长大的皇姐，不在了？
他的脸色因为受伤本就变得苍白，此刻更是连站都站不住了，身子一晃就要倒下。
“圣上——”
得福连忙扶住他的身子，眼中已经有了泪意。
“你，你说看见了谁的尸身？”
他还是不敢相信，明明今夜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只要时辰一到，叛军就会顷刻间被灭，根本不会造成什么重大的伤亡。
可是司徒恒战死，镇国公被射杀，镇国公夫人护子而死，现在就连皇姐和驸马都……
面对帝王的质问，曹明只好硬着头皮又回了一遍。
“燃燃呢？燃燃在哪？”
少年嘶哑的声线如同碎瓷划过年久失修的琴弦，打断了曹明的复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司徒憬沾满血痂的十指深深陷进膝下血泥，被巨大悲痛压弯的脊梁在月下投出孤寂的虚影。
他缓缓仰起脸来，看向曹明。
当看清他脸的那一刻，众人皆倒吸一口冷气——那双曾耀眼如灿阳的眸子，此刻竟似破碎的冰面，裂纹间浮动的微光像将熄的烛火，在浓稠血雾中明明灭灭。
好似只要轻轻一吹，就会彻底熄灭。
司徒憬作为太子伴读常年在宫中行走，曹明自是见过他的。
在他的印象之中，司徒将军的这位小儿子，一向热烈张扬，那性子他每每见了都要夸一声“好小子”
。
何曾见过司徒憬如今这般模样，竟好似下一刻就要碎了去。
曹明怔住片刻，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司徒憬口中问的“燃燃”
是何人，见元德帝同样是神色紧张地看着他，曹明连忙回话。
“微臣发现福安郡主时，福安郡主已经昏迷不醒，此刻御医正在诊治……”
后面的话司徒憬已然听不见了，因为跪的太久，他起身时有些踉跄，不等站稳脚跟便跌跌撞撞地往偏殿跑去。
不在了，爹娘，哥哥，伯父伯母都不在了。
燃燃，只剩下燃燃和他了，若是燃燃再出什么事……不，燃燃不会有事的，她不能有事……
“快，得福，快扶朕过去，朕要去看看福安，福安可不能再出事……”
“圣上，小心您的龙体啊。”
元德帝回过神来便也朝着偏殿走去，得福无奈之下只好让人叫御医都去偏殿候着，江宴等人同样也是快步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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