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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
邵君逸去了水房,此时在病房中的恰好是周自横,他正在如往日一样查看和比对各项检查数据,察觉到陆唯西眼皮一直颤时他下意识捏紧了拳头,握着的笔也应声落在地上。
平时他吃一餐饭的时间,冲个澡的时间,或者是热个水的时间都不觉漫长,好像只是一瞬间便完成的事,陆唯西眼皮轻颤到睁开眼和那些时间相差无几,可周自横却觉得漫长极了,他真正意义上体验了一次度秒如年的感受。
“嗯......”
陆唯西的思维仍处在混乱中,仿佛是停留在他和周自横翻云覆雨的床上,他终于获得片刻安稳的睡眠时候,如果周自横还在,他睁开眼睛时总会听到这样一句话。
“醒了?”
“哪里不舒服?”
“嗯?”
思维混乱似乎会导致感觉迟钝似的,陆唯西的大脑显然尚未获得身体的控制权,直到周自横问出这句话,他拧着眉头躺了许久,首先感觉到的是喉咙间的异物感和肿*胀感,这几天往胃里打药需要留置胃管,因此一直没有拔。
如此长时间留置,自然会造成咽喉部的不适和水肿,产生疼痛很正常。
陆唯西因为咽部的疼痛下意识做吞咽动作,大概是带着胃管也一并动起来,他终于感觉到了来自胃部冰凉的胀痛感和刀割一样的痛,痛呼随着呼吸下意识溢出唇齿间。
“嘶......”
“很疼?”
陆唯西几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随即,埋在身体各处的麻痛和无力渐次苏醒,他两条手臂又凉又麻又酸甚至会时不时刺痛,视线扫过,发现两个手肘内侧都埋着针,药水连着三通管流入他的身体。
这么多药......
陆唯西生出几分怨念,心里疑惑周自横为什么要给他打这么多药,于是用些微委屈的眼神看向他,可是那人的神色却有些古怪,像是担心,又像是着急,再或者似乎松了一口气似的。
“周自横......”
“什么事?”
周自横的声音不若往常冷硬,甚至带着软绵绵的喜悦,陆唯西闭上眼,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只有梦里的周自横才会关心和心疼他。
脑子里漩涡似的转了好几圈,突然便停下来,陆唯西丢失的意识终于回炉,他终于想起自己开完庭在出租车上吐了血,又在急诊室看见周自横,甚至是在手术室里,他被白大褂和手术帽遮的只剩一只眼睛,不顾他痛苦无助的哀求将管镜送入他的胃里。
那些消失的记忆重新归位,潮水一般淹得他头昏脑胀,陆唯西的眼圈突然变得通红,竭尽全力从喉咙里吐出一句咬字不太清的话。
“谢谢你给我做手术......”
“你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吗?”
陆唯西没有时间概念,但他直觉不会太久,毕竟以他现在的睡眠状况,能睡四五个小时就已经像是天上掉下馅儿饼的恩赐,更何况胃不停的抽痛时会比闹钟提供更准时的叫醒服务。
周自横见陆唯西垂下眼皮认真的转着眼珠想了片刻,然后又睁开眼睛,试探着询问,可大概是想到自己在他面前大口吐血的样子显得惊悚又具报复感,突然有些紧张不安,声音里便带出几分颤抖。
“四个小时?”
“陆唯西,你已经昏迷了七天七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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