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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肝健脾,解表散热。
食疗总比闻香好。”
贺兰明棋睁眼凝视着那碗乌黑的汤药,心里估量着自己不接药柳藏春继续念经的可能性,未几,还是接了过去。
疏桐听着个中动静,默默抱着香退下了车。
柳藏春送完药便很自觉地离开了,临走时像是故意把猫遗忘在车里,依旧是一副很和气的模样:“那我就不打扰贺兰姑娘休息了。”
说完便只身下了马车,留下贺兰明棋和那只半个小臂大的黑猫面面相觑。
贺兰明棋看着它身型不大点,毛发却是是油光水滑的样儿,便知贪名赫赫的柳藏春把平日里赚的大把银子都用在了谁身上。
果不其然,那黑猫在马车里跑了一圈,眨眼功夫便将桌子食盒里的鱼肉点心还有水果搜刮得一滴不剩,最后试试探探地趴在贺兰明棋旁边,怯生生扒拉着她的袖子,见她没反应,便大着胆子钻到她怀中蜷缩着打起盹来。
贺兰明棋垂眼看着这只猫,心想:“小醉雕。”
于是她更烦柳藏春了。
这个人的烦,是不动声色、暗度陈仓的烦。
烦得润物无声、无孔不入。
烦在细枝末节,烦出了一种和贺兰明棋之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隐秘感。
柳藏春下了马车之后又去寻找祝神。
祝神眼尖,老远瞧见他朝这边过来,当即拉着容晖回了车厢,等柳藏春来打招呼时,只叫刘云托辞:“舟车劳顿,二爷身体不适,现在正睡着,柳先生到了行宫再行诊断吧。”
柳藏春低头一笑,对方这伎俩拙劣,可见祝神是故意敷衍,摆明了就是不愿意让他看病。
他不点破,也不硬闯,只从身上掏出一个香囊:“这药囊是我自己配的,先前粗浅看了看祝老板的表征,便抓了些养神益气的药材。
贴身带着,总归无害。”
他仁至义尽如此,祝神自然不好推辞。
刘云拿了药囊进来,祝神便也安安分分地贴身放了。
北方冬夜严寒,不适合驻扎,他们一路抵达行宫,各自入住后,天也快黑了。
行宫之内终夜灯火通明,贺兰军很快整肃,或巡防或驻守,以免山中虎豹潜行进宫。
行军在外,贺兰破与祝神同宿不合规矩,还是如常与贺兰明棋的寝宫挨在一处,祝神则被安排到外苑。
因是外出第一天,军中许多事物需要整顿统筹,贺兰破傍晚吃毕了饭,来看过祝神一回,期间发现祝神手上缠绕着一圈白色绷带,便问是怎么回事。
祝神把手往袖子里藏了藏:“马车上不小心划伤了,不碍事。”
划伤是真的,不小心却是假的。
当时容晖正拿了新鲜的橙子打算削给祝神吃,转头擦个手的功夫,回来一看,祝神就拿着刀在自己掌心划了长长一条口子。
那伤从虎口划到小指下方,如同裂谷一般,正汩汩流着血。
很快祝神的脚下凝聚出了一块小血泊,而他只是望着险些割断了筋的掌心发呆,好似流血的感觉很爽快。
容晖想,这便是大掌柜说的,药吃久了,麻痹感官,迟早伤到脑子——祝神早有嗜痛的苗头了。
这大半个月来,容晖替他换衣服时,总在身上看到或深或浅的淤青,问祝神,祝神就说不记得,或是自己不小心磕到绊到,后来渐渐他的衣服上开始出现乱七八糟的血迹,容晖趁他白天补觉时卷起袖子一看,就见祝神胳膊上多了几道新旧不一的伤疤。
有些结了痂,又被祝神抠下来,伤痕在苍白的皮肤上泛着一圈沉积的颜色。
祝神嗜痛,又怕痛。
容晖偶尔没有及时送裂吻草时,便能听见祝神额头撞到地板上的声音,想来是刀口割伤的痛不及药瘾发作起来时的万分之一,祝神的承受有极限,他正在自己的极限内不停探索着对痛觉的感知程度。
容晖想不明白,分明这大半个月祝神吃药的频率有所下降,可为何吃完药的反应一天大过一天,有时一颗药下去,他的目光便长久地涣散着,过了那个劲头又好似精力无比充沛,满屋子找刀,找不到就去后院看厨子杀鸡,仿佛要见够了血才能得到满足,几乎到了魔怔的地步。
他当然不明白。
祝神吃药的频率只是在他眼前下降了。
容晖看不到的地方,祝神在刘云身边一天两颗地服用着裂吻草。
有时刘云也想阻止,尚未启齿,话便被祝神堵了回去:祝神告诉他,要么沉默,要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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