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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周末不用上枯燥的课外班，十岁的童言很开心。
照顾他的保姆拿进来一套小西装，看上去像学校联欢会上小主持人穿的，很隆重。
保姆给他系着领口的蝴蝶结，童言感觉很新奇，站在镜子边看了好久。
他第一次跟着爸爸出席宴会，‘叔叔’叫的又嫩又脆，长辈们都很喜欢他。
可是很快，他们皱眉叹气，谈论着童言听不懂的话题，香烟盒递来递去，被抽取，被吞食，像老师缺了一半的粉笔盒，铺天盖地的烟雾把房间变成阴天。
童仕华被人围拥着，没有人注意角落里精致漂亮的小孩子，玩偶一样，睁着大眼睛好奇的打量成年人的世界。
童言安静地坐在那里，盯着那些乏味的金属质感打火机，在灰白的房间里，只有烟灰缸里残留的烟蒂红的像灯丝……
很快他呛的难受，于是趁大人们不注意，悄悄跑了出去。
这个酒店的装潢是西欧风格，宽阔的走廊里铺着厚重的红地毯，墙上间隔一米点亮一盏仿蜡烛形状的壁灯，在离房间门不到半米的距离就有一个。
焉回南蹲在那盏壁灯下，嘴里咬了一支烟，正试图用一只廉价的打火机点燃它。
火焰迸出的那一刻，不远处的门发出了声响。
童言的目光先是落在他手中亮色的打火机上，糖果明黄色，是他今天看到的第一抹明亮色彩。
但很快，他皱着一张小脸，垂下头小声咳嗽起来。
打火机灭了，焉回南拿下嘴里的烟，收进了烟盒里。
手臂上挽着打折西装，袖子也不太爱惜地贴在地面。
他把外套捞起来，站起身时只顾着整理腿上的文件袋，那里面沉甸甸的，还塞着一盒充当早晨的牛奶，压一压胃里长久的酒精。
他今天实在状态不好，捏着求来的入场券，紧赶慢赶还是迟到，不过是借一支烟的时间找开脱。
十岁是个好奇心极盛的年纪。
童言缓过气，站在门口好奇地盯着他看，没看到打火机，肚子却不太优雅的叫了一声。
焉回南刚把外套穿好，闻声看去，小朋友不太好意思地捂住了肚子。
他没多想什么，拆开环绕的线圈，摸出那盒牛奶递了出去。
童言不知道该不该接，只觉得他好高，离得近了，能闻到他外套上沾染的酒气。
焉回南把文件袋夹着，腾出一只手帮他插好了吸管，又递了一次，英气的眉扬了扬。
童言只好接过来，吸了几口，牛乳味在口腔里散开。
他的视线跟文件袋齐平，牛皮纸的封面经过数次的磨损，已经泛白翘边，这个东西一定很重要。
童言在‘哥哥’和‘叔叔’的称呼之间做抉择，面前的人看起来很年轻，打扮却很成熟，系了领带，和房间里的那些叔叔一样。
童言最终选择了后者，因为这个‘哥哥’看上去也和那些叔叔一样愁容满面，他们听到自己叫‘叔叔’时，才会露出笑容。
这个‘哥哥’笑起来应该很好看。
“谢谢叔叔，你也是来找我爸爸的吗？”
他指了指身后的门。
焉回南已经打算离开，无奈地笑了下，诚实道：“我迟到了，还是不进去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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