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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谨看见他额头的虚汗，眼神不免担忧，“做噩梦了？”
母亲的早逝令童谨担任起长姐的责任，童言的成长期总是伴随着噩梦，他们有很多个深夜都在谈心。
尽管如此，童言还是骗她道：“倒时差呢，有点不习惯。”
他缓了口气，房子里的气息也闷闷的，仿佛潜伏着太多无形的束缚。
童谨看上去心事重重，童言陪她坐了一会，时钟的指针走了一截，他想开口催促姐姐去睡觉，童谨才像是终于下定了决心，把眼神望向他，神色里掺杂着抱歉。
“言言，其实……”
童言对她摇了摇头，“姐，没事的。”
他其实很敏感，早已觉察出很多事。
“你也替我争取了三年不是吗？我在英国很开心，特别开心。”
童言垂下头，摩挲着杯子，“平时除了在学校上课，基本都在看风景，走走停停。
我经常去集市上闲逛，看到适合你的东西就买下来，每次遇到开心的事也会想要打电话告诉你。”
自由已经很不容易，他活的肆意，是为了不留遗憾，更是连同姐姐的那份一起。
曾经他跟着艾萨一起去人文学院蹭课，戏剧课上老师讲到田纳西的作品，童言觉得他和童谨就像《玻璃动物园》的缩影。
无法逃离的现实，支离破碎的悲剧色彩。
他不希望姐姐像劳拉一样拘束在这个玩偶之家里，尽管他们同样无能为力。
“不是你的原因，言言。”
童谨执着地进行解释，“其实焉家的长辈三年前就有联姻的意愿，那时父亲决定让我来结这门亲事，即便你不想要出国，我也是出不去的。
但焉先生对此很排斥，我是这样认为，所以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直到今年，公司出现财务危机，流言传的很快，没想到焉家主动提起三年前的事，我仍以为联姻的会是我……父亲起初也不能接受这件事。”
命运像是一条莫比乌斯环，他们再一次的对调了，却又好像一直处在原点。
童谨似乎也思考过，她能想到只有少数可能性，“言言，你之前跟焉先生有过接触吗？”
“我没有，我不认识他。”
童言喃喃，“可能他的取向就是这样吧。”
童谨认同的应了一声。
“想来也是，他比你虚大十岁，没有什么社交接触的可能。”
十岁……
童言感到迷茫，他还没有过21岁的生日，结婚对象已经三十岁。
童谨看着弟弟，潮湿柔软的黑发半遮着眉眼，黯淡的灯光使他看上去乖顺。
童谨有些揪心，如果需要联姻的是自己，她大概只会顺应天命，但为了童言，她这周走动了一些关系，尽可能的了解情况。
“我问过你lily姐姐。”
lily名叫施黎，是童谨为数不多的朋友。
那是位率真洒脱的姐姐，会偷偷带小时候的童言吃m记的儿童套餐。
除此之外，施黎年前刚刚举行了婚礼，她的爱人林嘉阳是焉回南的表弟，算起来与焉家也有着亲戚关系。
lily起初也以为要结亲的是童谨，毕竟她和焉回南的年龄更为合适，后来消息传出来得知是童言后也大吃了一惊，直接电话打了过来。
“听她说焉家的长辈也不是很同意这门亲事，你太小了，于情于理都不妥当。
但焉先生很早就脱离家里自立门户，长辈决定不了他的想法。”
童谨在那通电话里试探的询问焉先生的为人，得到的只有关于他外貌的肯定，以及‘很冷淡，看上去不好相处’，这是她担忧的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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