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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黑脸仰头看着他，一双黑眼珠子发亮。
楚卧云反手一把扣住他，同时观察周围，果然，出面只有他一个，应该是乞丐里的孩子王，胆子大，经常抛头露面与人交涉，剩下的不是年纪小就是胆子小，躲在暗处窥伺这边。
可楚卧云何等人物，眼一扫摸得一清二楚。
不轻不重地抓着小黑脸的肩，这回可不能让他们跑了！
“那是自然！”
楚卧云和蔼可亲道，“你同我来！”
小黑脸反倒有点犹豫，他混迹市斤多年，对人的表情，抱着善意还是恶意有敏锐的感受。
楚卧云拉着他要走向某处僻静的角落，他老老实实跟着，不是因为莫名信任，而是楚卧云的力道根本挣不脱。
拐到小巷，小黑脸以为今日死定了，没想到楚卧云扯着他走到个小摊子前，真的买了颗糖窝窝，转过来递给他之前，又收回去，他以为楚卧云起了戏耍自己的心思，楚卧云却从怀里掏出一块帕子，包了糖，这才塞进他的小脏手里。
他不跑了，站在原地大嚼，那糖粘牙，他人生中第一次吃到，甜得他快哭了，楚卧云猜里面还有感动的成分，胸口涌起一股成就感。
立刻，犄角旮旯里躲着的小乞丐呼啦一下都冒了出来，一个两个地，楚卧云不敢耽搁，买了一大摞糖，急吼吼地分了，怕那些小黑手小黄手小灰手又来祸害他衣服。
其中还有一个，个子比他们高一些，衣冠稍微整洁一些，但是那种要糖果表情也差不多，摇头摆尾活像一只小白猫，不是龙邪又是谁。
别的同学不在的时候，他总是放得开一些，也会撒娇一点，叫楚卧云怎么无视得了，又多要了一快糖，连同那个香囊一起给他，旁的没说什么。
楚卧云很有耐心地分完了糖，俗话说吃人嘴短，吃了才好问话嘛。
他笑容可掬道：“这下可以告诉我，你们唱的歌谣是谁编排的了吧！”
你也求，他也要，周大善人心肠好；
散家财，赠灵药，带进坟里也跑不掉！
以上就是乞儿们那天唱的。
凭楚卧云的耳力，当时听得一清二楚！
小乞丐们面面相觑，小褐脸小泥脸小棕脸凑在一起嘀咕了几句，好像决定要吐口了。
可这时候，后头就响起一道呼天抢地的叫喊。
“仙师！
救命！
又又又……又死人啦！”
刘镇长迈着两条老腿晃晃悠悠奔过来，乞丐们见他如见阎罗，呼啦一下散了干净。
幸亏龙邪眼疾手快，没等楚卧云使眼色，精准地抓住了最熟悉的小黑脸。
刘镇长的喊声越来越近，楚卧云脸色忧虑，握着小黑脸的肩膀：“吃也吃了，快说！”
小黑脸眼睁睁看着凶神恶煞的老镇长停在边上喘气，咽了口唾沫，老老实实交代：“是个秃驴。”
楚卧云看向刘镇长，他拄着拐杖，抖着山羊胡子，一脸茫然，显然不认识什么秃驴。
楚卧云问：“作何打扮？”
小黑脸说：“一身白塌塌的衣衫，怪干净的，手上脖子上两串珠子，”
小黑脸乘机把剩下的糖塞嘴里，怕过了这会儿命没了，糖更没了，边嚼边道：“对了，他还结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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