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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这话从莫颜口中再度说出，且并非从前伪装的她，轻声便如巨石砸于湖面。
林言咬着唇，仍被深深地蛰了下，没有红肿，却难掩锥心之痛。
一滴水顺着轩辕明夕脸颊滑落，好似携带着无尽叹息。
他怎会不清楚这是即将面对之事，想阻拦吗？
不，他与朱樾炆相同，无论多么疼玥儿都无法阻止，因这本就是她的使命。
存在，乃因有需要，而舍不得这样的情感，对于命运而言实在不值一提。
「我明白，」梨涡轻漾，玥儿不曾有过一丝黯然，只是微疑：「莫干剑覆满怨气，若它真成为魔剑，昱哥哥无法控制该如何，况且他的伤？」
「无须担心阿昱的伤势，我自有办法。
至于莫干剑，若是你亲自将它插入心口，它的魔气会被暂时压制。
」
青荇在水下飘着，好似随时要被溪流带走。
轩辕明夕即使尚不清楚莫颜的打算，也明白要消除南宫昱身上的噬心咒和情蛊何等难，他侧目凝视：「莫干剑需得等满月才方可唤醒，届时离殇果已成，还来得及吗？」
「若来不及，我们又怎还会活着，」莫颜目光辽远：「那日阿昱已将莫干剑插入玥儿心口，虽浅却也将它启封，玥儿，如今你随时能让它再度醒来。
」
许是早已接受自己的宿命，玥儿听得很沉静，而后「嗯」了声。
浮梦碧落散发着幽深的蓝，林言静默的目光如丝一般缠在她身上，嘴唇翕动，终是半个字也蹦不出来。
时至今日，她们都已默认结局，甚至不再抱有侥幸。
轩辕明夕也欲说些什么，只是话在舌尖盘旋着，终又苦涩地咽下，此时，语言显得苍白且无力，无论担心亦或其他，说出来都只徒生哀凉。
溪水潺潺地流着，偶有风声吹动芦草，静默之间，玥儿握住莫颜的手，笑容温婉：「颜姐姐，你要如何救昱哥哥，你会否有事？」
「玥儿，我是否有事并不重要，」莫颜眉梢轻扬，绣面如芙蓉绽开：「既然你们从未问过我为何如此做，必是心中有所了然，因此也该明白我为何在此，阿昱他......必须完好无损。
」
微风轻拂柔软的青丝，玥儿平和的眼微起波澜：「如此说来，昱哥哥倒也是其中之一，颜姐姐......」
话还未落尽便被莫颜截断：「宿命而已，你又何需再担心他。
」
轩辕明夕一直未插话，指尖拨动着青草，他本在去救洛岚嫣之时就已做好牺牲，却未料到还会等到最终决胜之日。
他不明前路生死，也不畏生死。
沉吟过后，他轻轻一笑：「莫颜，玥儿，生死有命，还好我们能安于天命。
」
他这话倒并非消极，也不是面对命运的无力，纵然这一生有不舍有挂念，可哪一世他们不是如此。
既然命运之轮永远向前，他们便期待着来生，定能重逢。
人间本不问来世，只看今生，可而今他们却寄希望于来世。
念及此，林言也下定决心，生死共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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